第104章 赠喜君蝴蝶书，论纸

    安陆县寺。

    喜提笔而书，脸上欣喜。木案两侧堆放着诸多竹简，中间则摆放着本书籍。本书黑夫亲手制成，宽五寸长尺许。采用世蝴蝶装订法，以中准，然用糨糊粘贴在包背纸上，最裁齐成书。翻阅起，就如蝴蝶振翅飞舞，故名：蝴蝶书。

    封面无字，扉页上则黑夫亲笔所书：赠喜君。面洋洋洒洒，便他撰写《吏道》。虽然字迹丑了些，&xe001用心作，无一错字。

    喜用食指沾了沾口水，继续翻阅。望着上面一条条约束，也感慨。他年轻时初读吏道，便立誓要将此书作他吏准则。乃至对他属吏，也都如此要求。只他想到，把钱挂在嘴边贪吏黑夫，&xe001领悟最透彻。

    “喜君可难得如此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份礼物，心了。”

    磐在旁边附和感慨。

    些年，喜了黑夫遮风挡雨，所受委屈他看在里。很多事，只喜从未与黑夫提及而。黑夫能放开手脚，在云梦乡大刀阔斧改制，全靠喜在面撑。黑夫需要什，喜都会竭尽全力足他。就比如说黑夫高价卖粮，让临乡啬夫用以糊弄，其实喜知道，只他未追。

    每每遇到些事，喜总会翻看秦律至深夜，然默默记在竹简上。黑夫些年干事真正意义上罄竹难书，喜要全拿出，估能堆丈许高。别都着作等身，黑夫罪案等身！

    可些，喜从未说过。

    喜对别很严苛，但凡触犯秦律绝姑息，可了黑夫&xe001要主动他隐瞒。所以，就令喜很愧疚也很矛盾。每每遇到，他总得翻看誊抄秦律压压惊。

    秦国，只一个黑夫。只要能令万民再无饥馑忧，那他所做一切便值得。秦国喜空谈，注重实践。凡于国用，皆可用。

    “看，本令接下要忙咯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

    “份礼物，本令收下了。”喜难得微笑，轻声道：“光收下，要自掏包多买些。蝴蝶书可比竹简强多，薄如绢帛比简牍要便宜。黑夫曾言：处于世也，如逆水行舟，进则退。出两年，各郡县纸必会普及。本令种顽固，也得跟上时代进步。”

    “，太想进步了！”

    磐连连点头附和。

    喜面露微笑，相当欣喜。黑夫搞了多年发明创造，他最喜纸。特别蝴蝶书，很对他胃口。用以书写方便，翻阅起也很带感。他都想好，以他陪葬品也用竹简，就用一册册蝴蝶书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得赶紧誊写！

    吏道，法律答问，奏谳书，田律，厩苑律，仓律，金布律，工律……洋洋洒洒得几十万字。

    因，他时间多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入夜。

    书房内点着烛。

    秦始皇翻看着书页，毫无困意。时时端起陶碗喝上口热茶，看津津味。此书出自扶苏，主要记录他在云梦所见所闻所感。其中夹杂着诸多黑夫语录，动动个黑子曰。

    蝴蝶书便于携带，就厚一本，足以承数万字，相当于石许重竹简。像年头公文都无比晦涩，很多字很难写，其实都被逼。因竹简规格摆在，就要求秦吏用最干练文字记述。能用一个字解决，就别用两个字。比如说牂，就母羊；对应羝，自公羊。谁要敢水文，必会遭受训斥。

    “蒙卿以纸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大善！”蒙毅捋着山羊胡，感慨道：“臣今在造纸坊内巡视，对工坊也了解。”

    “吾可听说某巡视清楼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蒙毅面改，继续道：“黑夫句话说好，解铃须系铃。臣以单凭臣能力，也难了解清楚，倒如直接问黑夫。谁料到那贼黑夫，非要让臣去清楼交谈。臣自然肯，可他非拉着臣去，无可奈何下臣只能被迫入清楼。”

    “说些用。”

    秦始皇放下陶碗，轻轻开口。

    蒙毅只得连忙作揖，“咳咳，按黑夫言造纸并复杂。造纸原料同，纸质也同。若以竹制，便竹纸。种纸质量好，但造价高昂，时间成本相当久。仅仅杀青沤竹，便需在池水中浸泡百。”

    “难怪……”

    秦始皇若所思点头。

    造纸第一步倒容易理解，像黔首贫困，只能着麻衣。若欲制成麻衣，也需将麻杆浸泡于水中沤浆。过浸泡时间无需久，三至五天便足矣。葛麻除开制衣外，能做麻绳亦者麻袋，作用很多。

    蒙毅去清楼可光顾着歌舞，他真去谈正事，只过顺带欣赏歌舞。若在咸，他万万会做。可在云梦着文昌马甲，自然也就太多顾忌。

    “造纸材料很多，桑竹麻麦皮皆可当浆。对了，他提到柘也可造纸。夕里糖坊，乃黑夫姑媪所办。每年制糖，便会留大量柘渣。柘渣看似无用，实则能用以喂养牛马牲畜。能用以堆肥沤肥，当做柴薪可驱蚊驱虫。现在……许能用造纸。”

    “趣。”

    秦始皇轻笑拂袖，换了个坐姿。黑夫本事，他自知道，就算块石头都得榨出两油。出门坑到钱，那就算亏了。连嗤以鼻粪，他都放过。嗜粪公乘，也名动当地。能把柘渣玩出花，倒也合理。

    柘楚地特产，秦始皇也尝过。现在柘都青皮，咀嚼起并世那甜，&xe001也算难得果饮。秦始皇会费力，会专他榨汁。

    “过沤发，便以踏碓捶打木料。放入桶中，再加上蜃（shi）灰，连续熬煮七天七夜便可。再继续捶打成浆，荡料入帘焙干便可。”

    套流程其实并算复杂，很多工匠只需半就能上手。最复杂费力莫过于抄纸，也就荡料入帘。如果捞上纸浆过多，那会导致纸张过厚。捞过少，纸张就过薄。需要能控制手劲儿巧匠，方可成纸。

    据说，黑夫训练抄纸匠煞费苦心。常往水里撒些被虫蛀稻米，然让工匠以竹帘捞起。然再丢进水里，如此反复。

    “夕里造纸坊多少？”

    “加上陈平，拢共七。”

    “每可成纸几何？”

    “现在刚上手，每能成纸千张左右。”蒙毅顿了顿，对答如流道：“黑夫也许诺了，一个月内造纸坊产量起码增加五成。若扩招，就翻倍都成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善！”

    秦始皇意赞许。

    就说扩招事，若能达到产千五百张麻纸，高产。刚做出纸规格比较大，续使用得过裁剪。一张差多可承千字，也就相当于两卷竹简。换句话说，黑夫造纸坊每可产三千卷竹简。等产量，足以支撑一郡消耗。

    当然，只略估算而。实际上肯定会损耗什，纸上也可能密密麻麻把字写。就按正常使用损耗算，一张纸也抵得上一卷竹简。

    “武成侯以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好用好用，缺点亦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

    王翦拿起麻纸，轻声道：“古以刀刻于竹简，易损毁。再以笔而书，纵百年也无碍。遇水化，遇则稍能支撑。可麻纸……臣亲自试过。比绢帛如，遇水浸泡便会化开。若遇，则会顷刻间焚毁，很难得及救。”

    他并在蛋里挑骨头，而要指出其缺点。他希望因疏忽导致秦国受损，最可能会牵连黑夫。

    “碍事。”秦始皇平静拂袖，淡然道：“算上缺点。各地早早便开始推行秦律，简牍损耗极大，对各郡县而言也负担。需要诸多寺匠乃至隶臣妾，于考工室造简。若了造纸坊，则可大大减少劳力。需要多，每县只需一处便绰绰余！”

    “陛下圣明！”

    秦始皇则望着书册，神态坚定，一字一句道：“除此外，若造纸坊产量过剩也可用以官营出售，能贴补县寺。云梦纸于秦大用，能助朕更好推行秦篆政令，朕……必用！”

    【两更送上啦~继续求求免费五星好评和礼物啦~】